一个太在意梦所提供的“第三种知识”的人,也有可能使梦成为“自我兑现的预言”(Self-fulfillment prophecy)。
《聊斋志异》里有一则《牛飞》说:“乡人某甲买了一头牛,颇为强健。有一天晚上,某甲梦见牛长了翅膀飞走了,他醒来觉得这是个不祥的梦,狐疑将有所丢失,于是牵牛到市场折价出卖。
他将售得的银两用布巾包裹缠绕在臂上,在回家的途中,看到路旁有一只老鹰正在吃死兔的腐肉。某甲走近前,老鹰很温驯,并不飞离,于是他就以布头绑住老鹰的腿股,再缠绕在本人的臂上,接续往回家的路走。被缚的老鹰沿途一再摆扑,某甲稍不当心,老鹰竟带着包有银两的布巾飞上天去。
外表上,“牛长了翅膀飞走”的梦中预言里果然意味性地兑现了,但如果某甲不以为梦不祥卖牛,牛又怎样可能飞走呢?咱们能够说,这是某甲受了梦的暗示,而自己兑现了那个预言。
清人笔记小说《秋灯丛话》里,另有一则有关清初大儒朱竹坨(《明史的编修)的故事说,朱竹坨很喜欢吃鸭肉,年轻时分曾梦见本人行经郊外时,看到一个大水池,池中蓄养了好多少千只鸭子,在一旁看管的童子对他说:“这是先生您终身的食料。”
后来朱竹坨81岁时,因生小病而卧床休息,又梦见回到年轻时代梦过的那个大水池边,结果发现水池里只剩下两只鸭子。
他醒来后,感觉不祥,告戒大家家人不可再烹杀鸭子;想不到女儿刚好回来探病,知道父亲青眼吃鸭肉的她,在家里宰了两只,特地带来孝顺父亲。朱竹坨看到这两只煮熟的鸭子,叹道:“我的食录就到这里完毕了吗?”当天晚上,他就死了。
这也是“自我兑现的预言”,朱竹坨深信梦中的预言,而劝诫家人勿再杀鸭,但“人算不如天算”,看到女儿送来的两只鸭子,他的“心理防线”崩溃了,或许就是这样,而使他的病情恶化,一命呜呼。